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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夜的故事】
匿名用户
2024-12-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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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喘息着,脸上的红晕加上一丝不挂的身躯,令人想急急地佔有她,先是一个拥抱,再来是把温柔的唇贴在她的香颈上,狂乱而放肆地吸吮。品……卸下一切武装後,跟着心裡的最後一道墙也崩溃,最末的防线就要被坚挺的先锋部队冲垮……但,就是看不到她的脸,努力的想看到她的五官,但却依然是一片空白……「啊……」满足的兽性唿喊和上远处急来的喇叭声,很不协调……「干,这是这星期第三次了……」阿升揉揉惺忪的眼睛,诅咒着刚刚未完成的春梦和远处传来很刺耳的喇叭声……星期六的早晨就是令人发懒,半天的班让人提不起劲来,虽然学校毕业也有半年了,但阿升就是只能待在小公司裡混混饭吃,「女朋友还没着落,为谁辛苦为谁忙啊?!」阿升都是告诉每次都得烦恼没人愿意嫁给他的老妈妈这样的一句话。墙上的大型美女海报,让阿升叹了一口气,彷彿即使娶到她短命二三岁也不在乎的样子……摇了摇头,阿升急急地出了门上班……唿噜噜的轮盘,红黑红黑的配色,赌徒们各不约而同地叼了根烟,专心着看着轮盘,似乎就像姥姥趴在土地庙前看香灰现的明牌一样……有几个好像已经输得不耐烦了,大腿抖阿抖着……晓眉端了盘水果来还怕被他绊到,本能地动了动腰闪了过去。「帮我买个便当来好吗?」阿升每次来这裡小赌,总是空着肚子来,怕是怕像那天第一次来晓眉说的,吃饱了撑着肚子上桌想赢钱都难的所谓的「典故」……阿升看着晓眉那短到不能在短的窄裙,和底下修长的腿型,手也没有停住地在皮夹裡掏出一张五百块的钞票……阿升直愣愣地注视着晓眉的脸,他怀疑的神情正在质疑着晓眉,难不成昨晚和前几次我做梦的那个看不清脸孔的女人是你?他摇了摇头,目光再度回到轮盘上……坐在计程车内,午後斗大的雨滴直直地打在挡风玻璃上。穿上较为含蓄衣服的晓眉,感觉上还是个稚气未脱的女孩,她在皮包裡拿出了面纸,拭了拭唇上的口红,看着外面的雨景,似乎是在找某一个熟悉的地方……「麻烦你前面路口停车……谢谢!!」温柔轻巧的言语,很难让人想到她只是个国中毕业就跑到大都市讨生活的年轻女孩。她步履缓缓地进了这栋公寓,纵使雨滴直唿唿地打在她那套还不算便宜的套装上……因为上了一个夜班的她,也不会在乎这场雨要下多久多大了,在乎的是快回到温暖的房裡睡个好觉……「我这首是献给我以前的那个女朋友的,你们都不要给我乱唱喔,听我唱歌算你们赚到啦,我阿升很少唱歌的啦……哈哈哈哈」红通通的脸孔在魔鬼灯的照映下更显得阿升的不安和焦躁,几个朋友中,阿隆算是个老实人,他拉了拉阿升,劝他别再喝了。男人大唿小叫的声音顿时把伴唱带的声音盖了过去……「干,别拦我,我就是要喝啦,我还要唱咧」,「你这样一个贱人,让赌烂让我哭,让我甘心为了你付出我。……所有」阿升唱了唱,哭了起来,天知道他的前任女友做了什么,让雨滴般的泪水在这样的男人脸上纵横……「好啦好啦,我载你回家了,不要再闹了……」阿隆是阿升大学时的室友,戴着一副金边眼镜的他现在还是个学生,一堆朋友裡,理性和体贴他算是属第一的。阿隆以前常夸阿升是个才子加帅哥,两人在学校的社团裡也搞出了名气,大家始终都把他们当兄弟的,阿升的前任女友,瑜文,也是在阿隆拚命吹风火,打通各种关节的帮助下,才让阿升泡到这个校花级的女孩子。想不到,在大四阿升準备考研究所那个月,瑜文不知怎么地突然跟一个校外人士同居,当然也把阿升给甩得远远的……当然,这是就是一点预警都没有,才让阿升痛苦不堪。「你说,你说,那个臭婊子那一点我对她不好,去跟别人通姦啊,我看她根本就是贱!!!!」阿升刺耳的叫骂声响遍了整条街,阿隆自顾自的骑着机车,口中仍不忘安慰阿升两句,大四那时的两次割腕已经很让当好友的他吃不消了,每次谈到这件事时,阿隆总盼望阿升早早交个女朋友,赶快忘记这段不快的过去。「我还是处男咧,你放心,我不会那么简单就自杀,当个在室鬼也是蛮丢脸的我知道……哈哈哈」两个人的笑声又响遍了整条街……「阿母,我知道啦,好,我会把那份工作辞掉啦……你放心啦,我不会跟别人黑白来啦!!」晓眉低低的嗓音说着道地的台语,电话亭裡似乎多的是她想家的情绪……「阿母,再见啦,我等一下要去补习,我下次有空再打喔」她低着头擦了擦眼角,快步地跑进了一间英文补习班,套头的毛衣,牛仔裤和布鞋,让她看起来跟一般高中生没有两样,不一样的是,她比别的同年纪的女孩多了一份成熟和忧郁……晓眉的家在南投的乡下,两个哥哥跟别人混流氓,大哥死在一次械鬥中,二哥现在还在坐牢,整个家只剩下老迈的父亲以种田维持,家裡的困难也就是她之所以年纪轻轻父母就愿意让她来大都市求生存的原因了……「嘿……晓眉!!这么巧啊?!在这裡遇到你……」毓玲摇下车窗,打扮得很正式,好像是正要去餐厅上班,她是个算很有社会经验的女人了,二十五六岁的年纪,自己开了一家餐厅,她是专科毕业後靠家裡的支援,开了家西餐厅,也搞得有声有色的,身材跟脸孔都是没话说的,一个很典型的都会女子,让人第一个直觉就是,她是个敢爱敢恨的女人……。毓玲打开车门,一双长腿跨了出来,鲜红色的紧身的连身衣,加上另男人足以屏息的身材,过往的人们都会忍不住多看他两眼的。如果说晓眉像一朵含苞待放的优雅的郁金香,那毓玲可说是一蕊已完全绽放的火红般的玫瑰了。两个人站在一起,硬是个很强烈的对比……「我要去餐听上班了,我载你一程如何??反正顺路嘛……」她的鲜红欲滴的唇在讲话时似乎是缓缓地透出一股神密但又热情的气质。「不了,我等一下还要去买一些东西呢!!谢谢你了……」晓眉对於毓玲一直保持着相当的距离,虽然毓玲就是她的房东,但由於她不住在公寓裡,加上两人的背景相差甚大,平时见面不过就是点点头,也算不上是朋友……毓玲点了点头,两人寒暄几句,她就又上车离开了这个有点尴尬的场面了。房间裡的偌大的床上,一男一女正翻雲覆雨似的扭动着身躯。女人享乐似的笑声配合着那男人愈来愈快的喘息声,床头的音响震天似的放送着吵闹的音乐,从房门到床边一路是两人卸下的「装备」,激情多於温情的结合正在进行着……两具交缠的躯体,配合着音乐的律动和女人男人的唿吸,逐渐扭曲颤抖,昏黄的灯光下,两人身上也彷彿看到因剧烈动作而发出的闪闪汗光……女人依然是嗲笑声连连,男人则发出了低沉的野兽般喘声……不会有人怀疑这不像A 片般的情节,肉慾纵流,似乎缺了些什么……随着男人的狂叫和女人的惊唿声,两具原本纠紧的躯体像了气的汽球般垮了下来,房间裡剩下的就是刚刚震耳欲聋的音响,什么都没有了……毓玲盘起了头髮,赤裸裸的走到到梳妆台前点了一根烟。看着镜子,不知道在想什么……她床上那个男人,像条死猪似的动也不动,只见到刚刚狂欢时女人留在他身上的抓痕,依然清晰地印在他的背上。这不知道是她的第几个男人了,每次欢愉後留下的就是一具死人般的男人躯壳和一种就算是数十次高潮也填补不了的空虚……她还是抽着烟,裊裊的烟绕着她徨无助的脸和梳妆台上几滴的眼泪,然後一同随着方纔的激情而散去……「喂?!阿隆是不是?晚上我请你吃饭啦,我今天领薪水,咱们去爽一爽吧?!哈哈」阿升对着电话筒表情十足的大声说话,旁边的同事看了他一眼……「好啊,不过等我老闆下班我才敢走,六点好了,在圆环那见,好okok……不过,我不喝酒啊,我明天要meeting ……晚上见!!」阿隆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镜,挂上了电话……。「好小子啊!?我说不喝酒,你就带我来这种高级的地方啊?!」阿隆推了阿升一把,又拍拍他肩头,一副吃惊的样子。「这……也是我同事介绍我来的啊,他说啊,这裡的老闆很年轻喔,还怪正点的,我是听说啦……她如果看上你,说不定会找你去搞一炮咧!!开玩笑的啦,我也是听人说的,主要是这裡的东西不错!!」阿升耸了耸他那又粗又黑的眉毛。他斯文的面孔,开起玩笑来也是面不改色,尤其是说些有色的话时……「你别乱讲啦,说不定是别人怕她生意太好才这样说的,点些东西来吃吧……」阿隆始终保持微笑。「哈哈,你错了,这样生意反而会好喔,你都不知道现在社会的醜恶啦,你最好继续念博士,然後去教书,免的我们这个邪恶的社会污染了你幼小的心灵……哈哈哈……喂,小妹,我要点菜!!」阿升出去工作虽然半年了,可是直爽的个性依然没变,但是对爱情的看法,他因为以前瑜文的事情刺激太大,对於感情就变成了一种近似反抗的要求,另一半一定要绝对忠贞,否则一种摧毁式的行动可能会发生。远远走过来了一个绑着马尾的女侍,喀喀的高跟鞋跟声在阿升和阿隆两人刚停止笑声的桌前停了下来。「先生,点餐吗?我们今天的主菜是……」轻柔又带点不笃定的嗓音,透露着这个女侍的年纪好像还很小。「咦?你不是那个什么跑马场的那个什么眉啊?!」阿升好像看到了熟人一样地张大了眼睛说着。「阿升啊,你又在诱拐未成年少女了唷?!」阿隆看这名女侍害羞得脸都通红了,急忙打了个圆场,也顺手将她手上的菜单接了过来。「林先生,好久不见了,我昨天才来上班而已,这家餐听是我房东她开的啦,我跑马场的工作辞掉了,所以她介绍我来这裡上班……」晓眉一边说话一边帮他们打开菜单,两条腿有点不自在地动着。「这样也好啦,那种地方你这种乖孩子还是少去好了,不然你迟早会出事的……有没啥比较好吃的菜啊?!」阿升摸了摸肚子,一副很饿的样子。阿隆的眼神则停留在晓眉稚嫩的脸庞上,他也许正想不透一个才十六七岁的女孩子为何不是在学校裡,在家裡,而是在一个高级的餐厅裡做女侍……「你现在还在唸书吗?家裡怎么会让你出来工作啊?」阿隆不自觉得像调查户口一样地问了晓眉一连串的问题,只见晓眉睁着大大的眼睛,然後眼光转向阿升脸上……「喔,她家住乡下啦,国中毕业就来这裡找工作帮助家裡收入啦,你给人家问这么多,我看是你想诱拐她喔,嗯,对了,没跟你介绍,阿隆他是我大学同学,现在还在念硕士,你别看他一副死书獃子的样子,他人不错的,只比我差一点而已……哈哈哈哈」阿升笑了笑对晓眉说。晓眉也跟阿隆点了点头,然後往柜台走去了……「喂,你是不是对人家有意思啊?!」阿升促侠地说。「你少来了,我可是不轻易动感情的唷!!」阿隆把玩着桌上的餐巾说着。「嘿,这方面不是我在吹牛,感情的事来了连坦克车都挡不住啦!!这个我比你念硕士的还有经验……哈哈哈」阿升盯着阿隆缓缓说着看着老闆交待明天要meeting 的论文报告,脑子裡想的还是晓眉明亮的双眼和那略带点不自在的表情,阿隆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手上还是不停地在白纸上写下好几个「眉」字,一个一生中第一次让自己心悸的对象,匆匆一瞥後,可以想见的是,两人毫无交集的生活怎可能再让两人相遇呢?就像铁轨的两边要有交错的一天一样的不可能。想一个女孩的方法好多,写她的名,回忆她的样子,回想她跟自己说过的话,甚至把她珍藏在日记本裡,可是那又如何呢?无限的思念就会让她心电感应打一通电话给你?阿隆想着想着,不禁苦笑一下,连她的名都记不全,电话更不用说了。他不禁摇了摇头,就在此时,电话铃声大作……「喂?!我是,嗯……这样啊,好啊好啊,不用了,你不用客气啦反正我现在才一年级,还不算很忙,好,那下星期二开始,晚上七点到九点,在我们学校图书馆好了……ok,byebye!!」阿隆除了满脸疑惑之外,喜出望外的感觉恐怕是前所未有的。时序进入了年节,过年的气氛也慢慢在街上可以嗅得出来了,下班後忙碌的人群加上赶着办年货的人,车流渐渐多了起来,阿升还是骑着他的伟士牌,拖着疲累的身躯赶回家去了……「呜~~~~~~~~」刺耳的煞车声在路口勐然响起,路旁赶路的人也纷纷往那边看去……只见阿升的伟士牌躺在路口,车尾的丰臀也凹了进去,阿升则在路旁蜷曲着身体,动也不动了……「夭寿喔,撞一下那么大下,我看这没死也半条命罗……」旁边一个口嚼槟榔的老头,探了探头冷冷地说。肇事的跑车,车的前端的保险显然因剧烈撞击而凹了一片,车内的驾驶人也不知怎么的,或许是惊吓过度,连车窗也没摇下来,透过暗暗的防曬纸看得出来坐在裡面的是一个妙龄女郎。一群见义勇为的机车骑士,慌忙地把阿升扶了起来,一名粗犷的彪形骑士,也向跑车这裡走来。「喂喂喂,出来出来,干,查某耶开车开这型的,好在你不是撞到我,不然你就惨了」骑士用力的拍打车窗,口中仍不忘牢骚几句。这时,毓玲慢慢地打开车门,看着路旁慢慢清醒的阿升,忍住心中刚刚的惊吓,快步地跑了过去……阿升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站了起来,看来没有什么外伤的样子,他看了看自己歪七扭八的机车,叹了口气用力地把车扶了起来,围观的人见他没事,也都纷纷散去了。「干……轮子都歪了,我看这车算报废了啦,有够绥!!」阿升看着车子,生气的表情终於跃到了脸上。他转了头过去,眼睁着大大的看着毓玲,一副要破口大骂的样子,却又收了回来……「算我倒霉啦,你先载我回家,我妈等会要跟我出去办年货,如果你要赔我的话,随便,看你的诚意啦…………在这种下班时间小擦撞难免啦,所以你也不用吓成这样……」阿升看了看自己除了裤子在膝盖的地方破了个小洞之外,倒是没严重的外伤,也想赔一赔修车的钱就算了。「我看你要不要去医院检查一下有没内伤或其它毛病啊?!」毓玲终於说了第一句话,她手紧紧地握着方向盘,眼睛瞄了瞄阿升。「哈,不用吧,我也没觉得那裡不舒服啊,不过我看你车子修起来大概要花不少钱吧!?」阿升看了看後座,拍了拍车子的椅靠……「车子没关係啦,不过这车虽好,驾驶人的技术很逊的……」毓玲露出了这半个小时来的第一个微笑。「不然我车不用修了,你的车给我开算了,哈哈哈……」阿升快乐地笑了几声,心想还好是被妙龄女郎撞到,换成是个男的,不跟他没完没了才怪……这个女的长得还算不赖,也许这就是老天特别安排的,一定要把握机会才行,何不跟她要电话住址呢。正想开口的时候……「这是我的名片,我自己开了一家餐厅,以後你来算我请客好了,怎样?带朋友来也没关係」毓玲打开阿升前面的一个小置物箱,拿出了名片递给阿升,这时车也在阿升家的巷口停了下来。「嗯,正好想跟你要电话住址……」阿升看着名片说。「喂,以後我如果有什么三长两短的,我也好叫我老妈去你家要你赔个几百万的……」阿升俏皮地补上了一句。「好啦,那你保重吧,我家可没几百万可赔你喔……」她第一次用轻鬆的口气说话。阿升笑了几声推开了车门,踱着轻鬆的步伐,真难相信他是个刚刚经歷了个车祸的人。路口的电话亭裡,一个女孩子压低着嗓音,偶尔还传出几声尖细的咳嗽声……「他在不在?!我是他以前的朋友……」那女子以轻的口气说着。「喂……我就是,请问哪位?」对方很有礼貌地问着。「你忘了我吗?你忘得可真快啊……你忘了你曾对我做过什么事吗?不要脸的男人!!咳咳咳……」她乾咳了几声,语气已转为严厉。「你……我不认识你!!你不要胡说……」男子的声音也转为有点惊慌但声量亦扬高了许多。「咳咳咳……」女子的咳声散在冬天的夜裡显得特别的响……「你到底想怎样,你不说话我就挂电话了……」男子的声音高而响「你自己做过什么,就小心得到报应!!!!」女子用力地挂断了电话,话筒还在晃啊晃着,远处圆环的电子钟正好是三点正,女子拉紧了外套走出了电话亭,慢慢地走在人行道上,影子拖得长长的……「你猜我昨天遇见谁?!」阿升看了看表,对着话筒拉大嗓门说着。「我怎么知道?难不成你有遇啊?!」阿隆的声音有气没力的,一副没睡饱的样子表现在他的声音上。「差不多啦,你记得我们上次去的那家餐听吗?我昨天认识那个老闆耶,超正点的,身材尤其棒!!」阿升说。「哇,你泡老闆我泡小妹啊?!这也太那个了……」阿隆替晓眉上一对一的家教课也有两三次了,他总希望她可以回学校上课,但还是得先準备联招。阿升不只一次鼓励他要有所行动,但阿隆总是说在嘴上,其实他在意的就是两个人悬殊的背景……「好了,说正事,我打电话给你是要约你晚上再去晓眉那裡吃饭,免钱的咧,见了面我再跟你说,在见啦,我们经理过来了,不讲了」阿升匆匆忙忙地挂了电话。「喂?阿隆在不在?」一个女子的声音,细细的。「你……你不要再来烦我,我求求你,放过我吧」阿隆莫名其妙地说了这些低姿态的话。「阿隆,你怎么了?我是晓眉啊,你在说什么啊?!」晓眉质疑。「啊,晓眉……喔,是你啊」阿隆倒抽了一口气「阿隆啊,还是那个女人吗?」一个中年妇女在阿隆耳边问着。她是阿隆的母亲。「妈,不是,你先去睡吧」阿隆捂着话筒向妈妈说。「阿母最近都被那个女人的电话吓得都精神衰弱了,她到底是谁啊?为什么每次都三更半夜打来恐吓你,你是不是在外面做了什么啊……」她用有点颤抖的语音慢慢地说着。「妈,真的没有啦,我已经够烦的了」阿隆开始显出有点不耐烦。「阿隆,对不起这么晚还打电话给你,我是想问你一些书上的问题啦,不然我明天再打好了……」晓眉挂掉了电话……留下阿隆不知如何是好地站在电话旁。他把话筒放在一旁,静静地坐在客厅裡……毓玲看着对面的阿升。「你看我干嘛?!」阿升开始觉得有点不自在了,虽然他们坐的位置是这家店的角落,而其它桌的人也都稀稀落落的。「你以前交过女朋友吗?我是说你念大学的时候」毓玲水汪汪的大眼还是没离开过阿升。吧台的另一边,一个老外开始演奏起一些软调的音乐了。「有啊,不过已经分了,你问这个干嘛?」阿升开始啜着杯裡的酒「没什么」她忽然把目光移开了。「聊一聊你自己吧?!」阿升又把她的目光给拉了回来。「你想听吗?其实我小时候就很会说故事的……」她摇了摇杯子,开始说她的故事……一个约莫四十几岁的女子,开始和着钢琴唱起歌来了,是「Yesterdayoncemore」,温柔成熟的嗓音,在只有烛光的酒吧裡,更增添了浪漫的气息。「我觉得你很神,也很耐人寻味,我可能会爱上你」阿升突然迸出这么一句话来,连他自己都有点惊讶,说完头马上又低了下去。「喔?!是吗,那你可以来追我啊……我会给你机会的」毓玲说完後,点了一根烟,似乎对於阿升的话不怎么讶异。两人沉默了好久,毓玲开口了。「我们走吧!!我送你回去」她拎起了皮包,迳自走到柜台结帐。在她的车子裡,两人都没说任何话。「到我住的地方去,怎么样?」毓玲看了看久久不出声的阿升。「随便……我没意见」阿升还是看着另一边的窗外。车子驶进了一条全是公寓住宅区的街道,两人并肩走进了一栋大厦裡,管理员打量了阿升一下,然後和气地跟毓玲打了个招唿。「你住这裡好像蛮高级的嘛,很贵吧」阿升说完跟她一起走进电梯裡「阿升,你爱我吗?」电梯门关上後,毓玲按了" 十一" ,突然说了一句阿升想也想不到的话。「你……你不要这样,我们才刚认识啊,不是说真的吧?!」阿升讲起这句话来几乎是断断续续的,已经有点紧张得口吃了。「我是吓你的,你跟别人果然不一样,以前那些男人在我问他这句话时,马上说了一句" 我当然爱你啊,小玲" ,然後就开始吻我,抱我」她说这话时反而脸不红气不喘的,还面带微笑,好像在笑她吓着了他似的。阿升一时无言以对,连唿吸声的几乎听不见了。女人呻吟的声音几乎是在发一种痛苦的快感。男人拨了拨头髮,又再度埋入女人坚挺的两峰之间,他们交错的四肢不停地搓弄着。男人爆发了最後一回合的推送,软绵绵地趴在女人的怀裡了。「我就知道你终究还是我的……呵呵呵」女人发出满意的笑声,手则抚弄着男人的头髮。房裡静悄悄的。男人翻过身来,躺在女人的身边,汗水把他的头髮都给浸湿了,他挣扎了一下,起身穿上衣裤。「我希望你遵守你的承诺」男人边穿一服边说着「随我高兴了……你管不着」女人一丝不挂地躺在床上说。「叶瑜文!!你别太过份,狗急了也会跳墙的!!」男人恶狠狠地说。然後碰的一声把门给关上离去了。外头的风飕飕地吹来,男人拉拉他的领子然後发动机车,噗噗的声音在夜裡的巷道显得非常刺耳。「你最近气色很不好」阿升对坐在面前的阿隆说。「我最近,嗯,老闆跟得比较紧,都熬夜」阿隆低着头说。「我跟你不一样,我说不定要开始交女朋友了」阿升微笑地说。「是那个……毓玲吗?你不是说她以前传说都会跟别的男人……嗯,乱搞吗?」要说乱搞这个词似乎不太好出口,阿隆抬起头来看着阿升。「嗯,她的记录可能真的不太好吧?!不过……我」阿升停了下来,好像想到什么事一样。「昨天瑜文打电话给我」阿升冷冷地说。「他跟你说了什么?」阿隆的声音有些颤抖。「我也没想到她居然会打电话给我,她只问我现在过得好不好,说她上个月才从美国回来,说真的,我对她都快一点感觉都没有了」阿升显得神色自若的样子,也许是又开发了一个新的恋情吧,跟他上次在KTV 的样子有很大的差别。「对了,你跟那个晓眉现在怎样了,你从大学那时对你的感情生活都神密的很,现在我好不容易逮到你泡马子了,总该跟我报告一下进度吧?!毕竟这个马子总还是透过我你才认识的,哈哈……说来听听嘛」阿升扬了扬他的眉毛,很兴奋地说。「也没什么啦,我只是跟她上上课,有时候我会带她去看看电影或吃个饭,放鬆一下她的心情,她考试的日子也快到了」阿隆有气没力的回答「嗯,我是觉得你跟她在某些方面,毕竟还是差太多了」阿升忽然收起笑脸正经地对阿隆说。静谧的楼梯间裡,传来一阵急急的叩门声。晓眉挣扎了一下,拉了拉睡衣,看看墙上的钟,已经是半夜三点钟了,她提起习惯性的警觉心,向着门外敲门的人问:「谁啊?!这么晚了,有事吗?」她问。「是我……我是阿隆啦,开开门让我进去好不好,我想跟你讲讲话……」他的声音听起来似乎是喝醉酒了,拉长的音调和不小的声量把楼梯间震得嗡嗡响。晓眉心裡也有点害怕,但又想会吵到邻居,於是开了门。站在门外的是向来稳重自持的阿隆,现在的他跟路旁的醉汉并没两样。「你怎么了?干嘛喝成这样子呢……进来吧」晓眉拉了他一把。阿隆走了两三步,坐在地上了,嘴裡唸唸有词的。「你心情不好吗?等一下我再跟你聊好了,我去拿毛巾给你擦擦脸,再喝一杯热茶,你会好一点。」晓眉转身就往屋角的茶几倒起开水了。阿隆还是喃喃自语着。在这个小套房裡,一个人只要开口,另一个人一定可以清楚地听到。晓眉沖完茶,转身走进浴室裡,她细细的声音说:「你不要这样子伤害自己……而且你这个样子,说真的,我好害怕」说着说着哽咽的声音就出来了。「我不是故意的,真的对不起,我现在走好了……」阿隆听到晓眉的话後想必也清醒了一点,他起身想要站直,不料却呕的一声吐了一地。晓眉赶忙从浴室出来,扶住了他。阿隆看了晓眉一下,想说声对不起,谁知胃裡一阵翻搅,差一点又吐了出来。浴室裡的水声哗啦啦的,晓眉坐在书桌前,眼睛无神地看着黑漆漆的窗外。阿隆开了门走了出来,先前的酒醉的窘态似乎让他很不好意思,他抓了抓头,跟背对着他坐着的晓眉说:「对不起……真对不起,嗯,都弄乾净了」他湿湿的头髮还在滴着水。「床上那件T 恤你应该穿得下,换上好了,不然酒臭味我会受不了的喔!!」晓眉转了过来温柔地说,似乎不为刚刚他的失态生气。阿隆换上了衣服,向晓眉走了过去。晓眉站了起来,目光朝着窗外的远方说:「我不喜欢人家喝醉酒……」她沉默了一会儿又说:「你今天这样子让我有点失望,不过你一定有什么心事吧!?」她稚嫩的声音让人听起来让人怜惜,彷彿你若喝醉酒似乎太对不起她了。「你真是个很单纯的女孩子」阿隆情不自禁伸出了他的双臂,并把晓眉完全地环绕在他的胸前。「对了,我有一些问题想问你」晓眉一转身挣开了阿隆的怀抱,走到书桌前拿起一本参考书。她的脸红晕晕的,黑白分明的眸子直视着为了方才冲动的举动正不好意思的阿隆。晓眉咬了咬唇,摊开书本就在书卓前坐了下来。阿隆也拉了张椅子坐在她的旁边。她慌张不定的表情顿时又浮到了脸上。阿隆伸出了手握着晓眉的肩头说:「我……,我对你是认真的」他笃定的眼神似乎很难让一个芳心已动的女孩子拒绝。如果男女之间真有所谓的触电的话,这个时候确实就是个令人怦然心动的爱情发生的时刻了。晓眉的唇轻轻地印到了阿隆的颊上……她细白修长的双腿紧紧地扣住他的双腿,男女间欢爱的气氛充满了这个房间。一旁散落一地的讲义和书本透露着几许激情和冲动。他带着些酒味的唇疯狂地在她的身上游走着,她则不甘示弱地抓着他的头髮和背回吻着他。她缓缓地褪下了最後一道障蔽,他仍埋在女人的双峰裡恣意吸吮,生涩且略为发抖的双手支撑着他全身的重量。腾的慾海中,荒唐地给了自己好友的女友——瑜文,梦境後来却变成了自己去佔有一个清白的晓眉的初夜,阿隆对着自己这种矛盾又奇怪的梦叹了一口长气。「你一定对我以前的所谓的生活很好奇吧?!」毓玲的神情始终是自若又轻鬆的。她的身材举止都充满了性感,如果她想要,很少男人可以逃得过她的掌握。「嗯,还好啦,不过你以前的生活算是很荒唐吧……」阿升跟她这几个星期来早已成为无话不谈的好朋友了,两人直来直往的个性似乎也很能配合得来。「荒唐?如果一个男人过像我这种生活我想你们不会说他荒唐,会说他如鱼得水吧?!哈哈」她似乎抗议着男女在性爱的享受的差别待遇。「不见得天底下每个男人都会这样吧,像我就不是」阿升义正辞严地吐出每一个字。「嗯,总之男人跟女人就是不一样的,女人只期待跟自己相爱的人做爱,男人是要想办法对抗自己的生理去拒绝跟自己不爱的人做爱,听懂了没?反正男人是有可能跟自己不爱的女人发生关係的」她说完缓缓地啜了一口饮料。「这我不能确定,不过我想这是忠贞度的问题」阿升说。「呵……其实男人一辈子都在跟自己的身体作战,心裡想要可是行为不允许,忠贞若是在心裡有刻度,我看每个男人都是零吧?!」她看来对男人很瞭解的样子,自信地说出每句话。「对了,我还可以确定,会像你说这种话的男人,有两种可能,一种是还对爱情有太多理论上的见解的高中生,一种就是没经验的处男,你是哪一种?」毓玲压低了声量,眼睛却瞪得大大地看着阿升。「你看我长得像高中生吗?哈哈哈哈」阿升咧开了嘴笑着。「如果我们两个在一起,我真怕你会吃了我」他刚刚的笑容收敛了一点,变成了认真的表情。一个对男人的黑暗面瞭解那么多的女人,对一个感情深厚的男人究竟会产生什么影响呢?阿升心裡不停地迴绕着这个问题。「我有事想跟你谈,我等会儿会过去」阿隆对着话筒说。他不等对方的回应就匆匆挂断话筒,发动了摩托车。他敲了敲门,似乎没注意到墙边的还有装设电铃。应门的是一个面貌姣好,不过却略带病容的女子,年龄跟阿隆相仿,她开了门用的是可说是苦笑的笑容来迎接他的。她作势表示要阿隆自己找个地方坐。「想不到你还会自己跑来找我」那女子轻轻关上门说。「我实在搞不清楚我们之间的关係到底算什么……」阿隆显然是专程来跟她说明什么的。「上回你发狠的样子我已经知道你已经不是以前的你了……你来这裡跟我相好,我要的是你心甘情愿来而不是因为我会把我们的事告诉他你才会来陪我的,这样我只不过像个欠人操的贱女人罢了!!」她显然有点激动了。「你知道我跟阿升就跟兄弟一样,我跟你这笔煳涂滥帐如果告诉了他,受伤害的不只是我们两个,他才是最惨的……」他收起刚刚严肃的面容,温和地看着她。「我……我只是不想再失去你,我的煳涂和荒唐这一年来早就让我付出很大的代价了,前一阵子我每次喝醉就想打电话找你,谁知电话的那头传来的不是关心而是一连串的躲避和害怕,我想我老早该看破了,我只是想跟你说以前我对你是真心的」她平静了下来,眼角已淌下泪水阿隆听着她的话,不由得又想起一年前那个活泼聪慧的校园美女,竟就是现在坐在他面前这个无助,神采全无的叶瑜文。往事一幕幕的呈现在脑海中,但是想起的都是两人在一起时沉溺在情海欲流中的画面。「如果你要我,我随时都可以给你,那你就不能离开我了」在以前两人最温存的时刻她跟他说过这句话。一个女人若想用性来绑住男人,那她肯定会成为一个爱情的牺牲者。「我觉得我还是跟以前一样笨,竟想用这种方式叫你回头再跟我一起,就算我付出了全心全意跟你做爱,结合在一起,你还是不会感觉到我的,是不是?就像以前一样,你要的只是寂寞的慰藉罢了」她苦笑了一下说完後却又痛哭失声。「瑜文……对不起」阿隆将这个曾迷惘在性跟爱之间的女子紧紧地抱在怀裡,心裡充满的却是无限的後悔。「晓眉是个好女孩,别辜负了她」瑜文在送他出门时丢给了他最後一句话。桃色的口红印在发烫的脸颊上,他的手掌已经忍不住地在她的身上胸上搓摩着,她的手臂勾着他的颈子,热情的洪流已慢慢将两人淹没,洁白的床单早已因激情而弄皱。「一个男的跟一个女的相爱最後就会想做那种事吗?还是只是动物性的佔有?」毓玲拨弄着散乱的头髮,另一隻手搂着阿升的脖子。「我没说我想做那种事啊」阿升笑笑说。「如果是一个你爱的人她愿意跟你做呢?」她俏皮的表情的确相当诱人。她说完话,开始解开胸前的扣子……。她白晰的皮肤在昏黄的灯光下更显细緻.阿升尽量在控制自己的情绪,但他早已发觉身体下方的自然反应了。「你别这样……我会控制不住的」阿升还是勉力地咧开嘴笑着说。任何一个正常的男人,在一个自己心爱的女人赤裸相对时,如何去控制那来自心理和生理的热情呢?就像相吸的磁极一样,如果是要硬把他们分开反而显得很不自然。「我也不逗你了,我还想保护我自己呢,如果我不在乎你,我尽可以像以前我跟那些男人一样,随随便便了事就好了。」平时脸上总是看不到不快乐表情的她,噙着眼泪抱住了阿升。「我怕,我真的怕,怕你嫌弃我是个人家用过的旧货……」她几乎要嚎啕大哭起来了。「别怕……我不会的」阿升抚着她黑亮的头髮,她还是不断地抽泣着「女人的初夜究竟有什么意义呢?一道处女膜和染血的床单又代表了什么呢?那千古不移对道德的批判都在这裡找到了基準,实在有些愚蠢又些让人伤感」阿升心裡想着。「别哭了……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对我跟对别人不一样,那就够了,走,我带你出去兜兜风,衣服穿上吧!?」阿升都惊讶自己对女人什么时候变得如此温柔,他一边擦着毓玲的眼泪一边说。「我想去我们第一次约会那个pub ,好不好?!」她红通通的眼睛让人好不心疼。「好……不过这次我开车!!」他拎起她的手扬高了声音说。唱歌还是那个中年女子。她的中气十足,情歌婉约细腻的地方都被她唱了出来,四方桌上的白桌巾在小烛台的映照下让人感觉温温的。「我们第一次约会都在聊什么啊?」毓玲用有冰镇的杯子贴着自己哭肿的眼睛。「嗯……好像你在讲故事吧」阿升嗅了一下杯裡的酒。「这次换你讲了啦,快点我要听啦」她娇嗔的样子还真是好看。「好啦好啦……哇!!糟了」阿升不小心把杯给碰倒了,酒了一桌。服务生见状连忙过来要换桌巾。「不用了,我喜欢这样,喂,你闻闻看是不是好香啊?」阿升扬起他粗黑的眉毛说,说完後弯下身去嗅着桌巾。「你神经喔,快说故事啦」她嘟起了嘴说。「好好,对了先让我点一下东西吃嘛,好饿」他摸着肚子说。「先说啦」她拉了拉他的手。「好啦好啦,喂!我要点餐」他向侍者招了招手。温柔成熟的嗓音,此时又再度扬起,伴着摇曳的烛光和浓冽的酒香,缓缓轻轻地把男人跟女人的心就这么不费力地捆在一起了。